婚姻小说的结局东安市,六院精神科门诊处。安悦的婆婆瞪圆了双眼,从冲进她的科室,张嘴就是开始破口大骂。全然不顾及自己厉家太太的身份,以及还有其她病人在场。正在给病人检查的安悦,工作被迫中断。面对自己病人探究的目光,安悦觉得非常的难堪。猝不及防的施暴,让安悦懵了一瞬,整个人被撞的快散了架。女病人被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江玉莲叉着腰朝办公室外尖着声嚷嚷着。
婚姻小说的结局?东安市,六院精神科门诊处“安悦,你识相点就和我儿子离婚,自己净身出户滚出厉家雅雅已经回来了,我们厉家的儿媳妇只能是她,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恶毒下作的狐狸精再进厉家的门”,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婚姻小说的结局?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婚姻小说的结局
东安市,六院精神科门诊处。
“安悦,你识相点就和我儿子离婚,自己净身出户滚出厉家。雅雅已经回来了,我们厉家的儿媳妇只能是她,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恶毒下作的狐狸精再进厉家的门!”
安悦的婆婆瞪圆了双眼,从冲进她的科室,张嘴就是开始破口大骂。
全然不顾及自己厉家太太的身份,以及还有其她病人在场。
正在给病人检查的安悦,工作被迫中断。
她转身看向冲进来的婆婆江玉莲,白净的瓜子脸上还透露着疲惫,“妈,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你可以等我回家再说。”
面对自己病人探究的目光,安悦觉得非常的难堪。
知道自己这个婆婆一向不待见自己,这三年在家更是不断的磋磨她。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竟然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来闹。
“你个贱人,你在教我做事吗?”
“我没有……”
还没等安悦把话说完,江玉莲狠狠钳住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哐”的被砸到墙上。
猝不及防的施暴,让安悦懵了一瞬,整个人被撞的快散了架。额头更是瞬间沁出了血渍。
女病人被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
门外聚集起了很多人。
江玉莲叉着腰朝办公室外尖着声嚷嚷着。
“三年前你妹妹安雅得了抑郁症,就是你诊断失误,害她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住,让我失去了孙子。现在她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该向她赎罪,给她让位置!“
其他医生已经去叫了保安,但诊室外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
安悦原本白皙的脸蛋变得涨红。
忍着头晕,辩解道:“她的孩子没了,和我并没有关系。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信你?”江玉莲嗓门陡然拉高。
“我就是要在这医院,揭露你那副丑恶的嘴脸!如果安雅当年没有流产,我都能抱多少个孙子了?你毒害你妹妹借机上位,三年了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儿子娶你有何用?还医生呢,自己的肚子都治不好!我呸!“
江玉莲骂人威力不减分毫,反倒越说越起劲儿。
安悦脸色越来越苍白。
又是在给她泼脏水。
这三年在上层圈子里,她这位婆婆没少在各种场合贬低抹黑她。
仿佛只有将她踩在污泥里,她才会高兴。
对上门口众多探究的目光,她猛地挣脱婆婆拉扯的手,打断了她的无端指责。
“够了,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有没有能力让我怀孕?”
厉衍琛压根就没和她有过夫妻生活,又怎么会有孩子!
抑制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不再理会撒泼的女人,转过身避开人群。
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然而,耳朵里听到得却是:
“没想到这女医生这么漂亮竟会干出这种事情…“
“不会吧,安医生竟然结婚了?她不是单身吗?”
“我就说安悦怎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主治医生了,原来是爬到别人床上去了啊…“
人群里叽叽喳喳,还有几个小护士闻声更是停下脚步,交头接耳地嘀咕着。
24岁的安悦,是院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治医生,不仅人长得明艳漂亮,医术更是为人所称赞。
同事们都以为她是单身女神,没想到竟然结婚三年了,还生不出孩子。
惊天大瓜啊!
江玉莲愣了片刻,再反应过来气的脸都绿了。
“小贱蹄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儿子没本事?!自己铁公鸡不下蛋,还敢怪我儿子!”
安悦实在不愿与这个疯婆子争论一二,穿过人群直奔领导办公室。
四目相对,主任一脸为难。
全市里的人都知道厉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江玉莲还是厉衍琛的亲妈!
医院还真拿这种人没办法。
婆婆来儿媳妇办公室医闹,这算什么事?
沉默了片刻,主任叹了口气说道:“小安啊,我知道你医术精良,人品也不错,咱们大伙儿都很信任你!院长已经去了,会将你婆婆先请回去。”
“但是这事闹得不可收场,我建议你回家先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心态再来上班吧!”
安悦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良久后不得不点了点头选择妥协,轻声道。
“我知道了。”
主任望着她沉默离去的背影,遗憾地摇了摇头。
——
安悦褪下一身白大褂,提起自己的挎包径直走到了停车场。
“咚!”
她猛地关上车门。
安悦终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眼泪肆意移除眼眶流过脸颊,她抬起拳头狠狠锤了几下方向盘,车喇叭被触碰发出滴滴声,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嘶声大喊,如三岁孩童般在车内嚎啕大哭。
三年前,安雅怀有身孕五个月,因思虑过度得上了孕期抑郁症。
厉家特地把远在国外留学的安悦叫回国,负责她妹妹怀孕期间所有的饮食与药物。
没想到就在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安雅突发性腹痛,流血不止,被送去医院时孩子已经没了。
矛头指向安悦,厉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害死了安雅的孩子。
她什么都没做,却无人相信她。
后来安雅去国外治病。自己却被联姻嫁给了厉衍琛。
能嫁给自己深深爱着的人,她原本是有期待的。
可得到的却是这三年丧偶般的婚姻,厉衍琛压根不屑碰她。
五分钟后,
安悦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又一次坚强地擦干眼泪。
既然她的“好妹妹”回来了,那她就成全她们。
刚把车开到路上不久,手机铃响了,备注“老公”的联系人亮起。
安悦的心不由得随之紧张起来,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停车,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的男声冷漠无情。
“你在哪儿?”
“衍琛,我…”
厉衍琛不耐烦地打断她,“安雅去了你们医院,现在找不到了,你赶紧给我滚回医院。”
电话被一下子挂断,她坐在车内用力握紧手机,骨节泛白。
安悦一向觉得自己心坚如磐石,多少攻击谩骂都坚不可摧。
好不容易刚刚恢复过来,厉衍琛的一句话又把她打回原形。
三年了,就是石头也该捂热了。但是他的心却比石头还冷硬。
安悦深呼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准备调头回医院。
可等再抬头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辆加速的轿车,大白天的打着车大灯从不远处驶来,明晃晃的灯光亮的她睁不开眼。
她慌张的打着方向盘避开,然而还没等车反应过来,那辆银白色轿车就狠狠地撞到了她的车头。
“轰隆!”
她整个人如被剧烈操纵的木偶般狠狠的撞到了弹出的安全气囊上,随后脖颈因为惯性也猛地撞到头枕处。
车窗玻璃被剧烈震碎,整个车子摇晃如筛糠,吓得一旁的路人纷纷回头。
车门猛地被打开,安悦被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陌生男人用力抱出车外。
几秒后,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三天后。
安悦吃力地睁开眼睛,试图想活动自己的四肢,却发现疼痛剥夺了她身体自由,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熟悉的消毒水味,白色的墙壁,是她熟悉的医院。
“姐姐,你终于醒了!”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安悦此时只觉得眨眼都颇为费力。她目光一斜,看到了她病床旁站着的厉衍琛和安雅。
见她苏醒,安雅反而变得更紧张起来。她一脸的担心关切,实际内心恨得牙痒痒。
安悦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神不由得一怔,她这才想起来,她不久前曾经历过一场车祸。
“你放心,肇事者是一名有前科的惯犯,她人已经在警局了,随你处置。”
安悦尝试着坐起来,可一旦动起来整个骨头就如破碎般疼痛。厉衍琛的目光落在她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眉头紧绷在一起。
他的心不声不响地传来闷痛,但那股情绪迅速便被他压了下去。
见她身子摇摇欲坠,安雅见状要去扶却被厉衍琛冷声拦住。
“安悦,你妹妹已经守在你床边三天三夜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安悦被送进医院时浑身是血,骨头多处骨折断裂,手术进行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亲眼看着安雅双眼熬的越来越红,术后又一直照顾着姐姐,尽心尽力,寸步不离。
病房里的气氛尴尬到静止,安悦的心宛如被千根针扎过般疼痛。
她嘲弄地勾了勾唇角。
“没什么要说的。”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他,男人一巴掌落到她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映在她苍白的脸颊处。
安悦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一巴掌更是把她打的脑袋昏天黑地,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了。她剧烈咳嗽着弓着身子,厉衍琛却只是寒脸站在床沿边,无动于衷。
他那巴掌控制了力度,几乎没怎么使劲,这个女人又在对他演戏。
“衍琛你这是在做什么!姐姐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
安雅满脸担忧,忙不迭的扶起她。安悦却并不想接受她的帮助,警觉地缩着身子躲开她的手。
“安雅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对衍琛说。”
安雅转身惊讶地看了厉衍琛一眼,他的表情却是淡淡,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轻声哄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好。”
那张俊逸到不可思议的脸庞,一双墨黑色的眼眸如宇宙般深邃,只需无意的看上一眼,就会被其吸引,卷入,沉沦。
而他眼底里流露出的温柔是迷人的,也是陌生的。这样的厉衍琛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了。毕竟他的美好的体贴,只会留给他心尖上的人。
而她,不过是他心角落处的垃圾。
“全身多处骨折,中度脑震荡。“
“厉衍琛,这下你满意了吗?”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被捕捉的惊愕,随后恢复了昔日的冷静,淡淡道。
“那又怎么?”
“别忘了,你曾经欠她一个孩子。”
“一场车祸,便宜你了。”
厉衍琛眉眼冷冽,高高在上的扬起下巴俯视着此刻卑若尘土的她。这个男人说话一向如此,淡漠,无情,句句带刺。
男人劈头盖脸的话砸来,安悦的心如被千刀万剐,心脏处的疼痛一丝一缕奔涌到浑身血管各处,她用力攥紧手掌,指甲刺进肉里的疼痛让她维持住几分清醒。
抬眸,泛红的眸子却是笑眼弯弯。
“那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
“厉衍琛,我们离婚吧。”
厉衍深闻言有片刻的错愕,盯着她的眼睛,染上了一丝复杂。
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来。
“好。”
厉少夫人的位置本就不该是她的。这是她欠安雅的。
……
两个月后,安悦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与往常一样,她依旧是孤零零地提着个小行李箱走出医院,站在路边打了辆计程车。
四月份的天一向晴好,今日却是阴雨绵绵,冷风裹着细雨斜斜地打在地上溅出波纹,她撑着伞推着箱,脚尖踩着水溅起水花,低着头就要上车。
“上来。”
头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厉衍琛不知何时赶到了医院,却在住院部寻不到她的踪影。护士站的人告诉他,安悦已经在十分钟前离开了。
见她仍一动不动,他的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右手大力拽着她的胳膊,一把提起她的行李箱往医院门口处停着的宾利车走去。
“我不是让你在医院等我吗?”
安悦不答,只是默默地自觉坐在后座上。
她很清楚,副驾驶这个座位只属于安雅一个人。
厉衍琛本想发火的脾气在见她一瘸一拐上了车后最终还是收了回去,他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剑眉微敛。
“怎么脸白的和鬼一样?“
两个月的时间究竟能把人消磨到什么程度?
安悦原本一张白皙红润的脸庞变得毫无血色,身材也变得消瘦不少,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变化最大的还是她那双眼睛,栗色的双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清雾。
安悦没有理他,任由他像拎兔子一般强行拉回了家,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个月间,安家和厉家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颗弃子罢了,并不是他们在乎的家人。
回到别墅里,看着客厅里熟悉的一桌一椅,她才恍然觉得从来没有属于过她的家。
从前的她,就是这么坐在沙发的一角,满心期待地等他回家的,可惜一切都物是人非。
“松开我。”
厉衍琛并没有听她的话,生怕她逃跑了般继续压制着她。
安悦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你不松开我,我怎么给你拿离婚协议书?”
语落,他眸色深沉地扫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便松了手:“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安悦的心顿时如被锤子敲过般,闷痛的不声不响。
她定了定神,从挎包里拿出一份修订好的离婚协议。
“你看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她主动为他递上一支笔。
厉衍琛感到越来越意外,他本以为这是安悦为了挽留他使出了另一种手段,所以当她在医院主动提出要离婚时,他打从心底里就是不相信的。
一个势力至极,为了得到厉家太太宝座的女人,不惜亲手毒害自己的妹妹借机上位,还有什么是这个心思狠毒的女人做不出来的?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协议里的条款,看到后面不禁皱紧了眉头。
“净身出户?”
“对。“安悦点了点头:”我只要我那一辆车,其他的都不要。“
自从安雅流产住院后婚礼一再被推迟。
安家此时正急着商业联姻,顾不上那么多硬是把安悦顶替了过去。
她至今还记得厉衍琛眼睛里的惊愕,还有从眼底里缓缓升起的第一次对她这个人的厌恶。
“三年为期,等安雅从国外治疗回来,我们就离婚。“
这是婚礼后,厉衍琛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从那一刻,安悦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就此彻底崩塌了。
毕竟厉衍琛看中的人是她的妹妹安雅,而不是她。安悦只不过是个被充数的替罪羊。
如今三年已到,她不想沾手厉家一分钱。
因为恶心。
“可以吗?“
见厉衍琛紧蹙着眉心一言不发,安悦以为他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不安的试探道。
“如果你不愿意,你再改。“
厉衍琛越看那离婚协议书越觉得烦闷。协议底处她已签好了字,他只需动动笔,这段为期三年的婚姻将落下帷幕。
她与他的纠缠,也就此结束。
这不是三年来他最期盼的事吗?
还在犹豫什么?
心口那股抑制不住的压抑是厉衍琛所不喜的。他不由得用力捏紧了笔,随后迅速地再协议上签了名。
“谢谢你。”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安悦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她小心翼翼地把协议书拿在手上,提脚就要离开:“那明天下午两点,民政局见。”
“等等。”她的胳膊再次被用力拽住,安悦不解地回头看向他。
“外面下雨,你要去哪儿?”
她晃了晃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淡淡道:“安雅既然已经回国了,我们也离婚了,自然没理由再住在一起。“
如果这是在过去,安悦可能还会自认为这是他对她的关心而感动不已。
但在医院的这两个月,她明白了什么是自欺欺人,什么是空有期待。
厉衍琛眸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这句话是她从来不会说出口的。往常的她恨不得天天与他黏在一起,只不过每次都被他严词拒绝罢了。
“今晚留下,下午两点我送你去。“
厉衍琛不容置喙的语气不给人任何协商的余地,还没等安悦问出口他就一把夺过她身边的行李箱把它扔到自己房间内。
随他吧,反正明天人都会散。
安悦冲了个澡后舒服地躺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医院的病床,她已经许久没有拥有过如此惬意的享受了,不到十分钟后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见她正睡得香甜,厉衍琛不愿叫醒她,启程就去了宵云阁。
那是他们朋友常去的地方,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哟,稀客啊!“厉衍琛的出现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十分惊讶,他径直走向沙发最中间的位置,缓缓点了一根烟。
“愣着干什么?快给厉少倒酒!“
其中一位朋友见他面色阴沉,识趣地把酒杯递给他,小心问道:“安雅是不是回国了。“
厉衍琛吐出一口银色的烟雾:嗯!“
“哈!那你跟嫂子得离婚了吧?”
他微眯起双眼,今日他反常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过去厉衍琛巴不得安悦这颗橡皮糖滚得越远越好,谁知今日一听“离婚”二字,胸口就是止不住的烦躁抑闷。
见他一言不发,那位朋友便明白了一切。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嫂子挺好的。”
“三年前那件事并没有充分的理由证明是她干的,再说了,一旦东窗事发她身为主治医生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我不认为她会这么蠢,借自己的手去杀人。”
厉衍琛的神色越来越凝沉。三年前他的确是不相信的,也派人仔细查问过此事,但一个接着一个的证据都齐齐指向安悦,就算三年前的事故并非她所为,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再者,安雅那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又怎么会骗她?
所以这一切都只会是安悦动的手脚,她爱他,又贪恋名利,这才不顾一切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
只有拿她硬去拼凑,整件事情才说得通。
“对了,你们离婚财产要怎么分?”
这个话题有意思的很,几位朋友都不禁好奇的凑上脑袋。
本着互利共赢的心态,当时厉家与安家联姻可谓是轰轰烈烈,两家如今也各自做大做强,实现了曾经一展商业宏图的抱负。
现在快离婚了,两家为了争财产岂不是得打起来?
“她净身出户。”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她不争不抢,安悦怎么说也要平分婚后共同财产吧?
众人依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良久后其中一位穿着衬衫的男人才问道:“那你们离婚后,安雅就会继任安悦,成为厉家的第二任太太?”
厉衍琛丹凤眼里的情绪被烟雾挡住,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熄灭了烟蒂,将酒杯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或许吧!”
凌晨2点,安悦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困意正浓,她迷迷糊糊地按了接通键,还没等她说话对方就交焦急地说道:“是嫂子吗?“
安悦下意识皱了皱眉,眯着眼抬起手机一看。
备注:狗男人。
“你快来接一下你老公,他在宵云阁喝醉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话还没说话对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时,那边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强忍着难受,安悦从床上起身换好衣服直奔霄云阁。等她见到厉衍琛的时候,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的酒量一向是很好的,但平日里喝酒极为克制,从不是贪杯喝的酩酊大醉的人。
见安悦过来,屋内的这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感激道:“嫂子终于来了,快先接他回家吧。”
“他醉得厉害,一直嚷嚷着想你呢。”
想她?他们八成是把她和安雅的名字听混了吧。
安悦内心不由得冷笑。
“我们已经离婚了,麻烦下次这种事给他的助理打电话。”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安悦径直走到厉衍琛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厉衍琛,你醒醒。”
“厉衍琛!”
他醉得厉害,长腿交叠,领带整齐,仪容一如既往的整洁。
厉衍琛闭着双眼,剑眉轻拧,浓密的睫毛垂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棱角分明的面庞好似一件雕刻精美的艺术品, 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
这个世上可能就是有完美的人吧,哪怕醉的一塌糊涂也能保持良好的仪态,依旧是她记忆里那个好看的厉衍琛。
见他不应答,安悦抬起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肩上放。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她狠狠地瞪了旁边的人一眼,不悦道。
“看什么看,不会帮忙吗?”
几个男人上前从她手里接过厉衍琛,她如释重负般的喘了口气。家中,她习惯性地帮厉衍琛脱下上衣再换上新的,扶他上床后便准备离开。
安悦动作麻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样的事她不知道干了几回了。
每半年厉衍琛都会飞到国外去看安雅,许是因为小情人分离的不舍,每每回到家中他就会把自己喝个大醉,回家后她还得帮他收拾洗衣服。
“悦儿…”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喃喃道。
安悦浑身如被电击般停滞了片刻,他是在叫她吗?
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
“厉衍琛,你给我松手。”她沉声道,抓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开。可没想到男人喝醉后像是个口香糖般从她身后用力搂住安悦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这男人喝醉后是属猴的么?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安悦哄小孩般拍着他的脑袋,轻声道:“乖,你去睡觉好不好。”
“别急,明天我们就能离婚了。”
“痛!”男人手臂的力量骤然大了些许,安悦痛的呲牙咧嘴,一个没注意失去平衡就向后倒去,整个身子和厉衍琛紧贴在一起。
过去只有在厉衍琛喝醉时才会这么亲密地抱她,但也仅限于此了。
见厉衍琛抱着她并没有丝毫松开手的意思,安悦冷下了脸。
强硬的撇开他的胳膊,回到了自己房间。
早上,安悦是被闹钟叫醒的。她还有些困,迷迷糊糊地就要把闹铃关掉,下楼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厉衍琛说过下午两点接她去民政局,安悦洗漱换衣后便在家乖乖等着。可指针转到一点,他的电话都没有来一个。
她最终还是一个人去了民政局,这儿倒是挺热闹,人人挂着笑脸,成双成对牵着手亲密靠在一起,每个人的手上还紧握着红本本。
安悦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厉衍琛,每每无意抬眼看向窗外都不禁动容。
她三年前与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时,笑容洋溢。
虽然早就预想到三年后会是另一番光景,她会哭,会无法接受,会难以割舍,但看到两人紧挨着出现在照片里的那一瞬间,安悦第一次是觉得幸福。
“小姐,您的先生还没来吗?”
办事员见这个女人已经坐在很久了,主动上前又为她倒了一杯水。
安悦摇了摇头。
“谢谢你,我再等等吧。”
她又给厉衍琛拨了一个电话,对方依旧是无人接通。
半小时后,一辆宾利车缓缓停在路边。安悦看向窗外,呼吸不由得一蹙,自觉地做到右边给厉衍琛留了个位置。
“夫妻携手走到现在可不容易,若你们还深爱对方就不要冲动,坐下来把事情聊清楚…”办事员语重心长的劝道,安悦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坐下来聊过了,离婚。”
厉衍琛出奇地沉默,听到安悦那句话时后背不由得一僵。
办事员拿她没办法,很快离婚证就办好了,两人和那些刚结婚的小年轻一样,也是一手一个红本本。
“我先走了。”安悦扬了扬手里的离婚证朝厉衍琛笑了笑,潇洒转身留下一个离开的背影。
这一切只不过时掩饰。殊不知,没有哪一刻比她的心更痛!
十多年的爱怎能说放就放,但新的日子总要开始,她安悦拼尽全力追不上的人,就放他走吧。
不远处,司机开着车门,见厉衍琛停在原地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安悦离去的方向,丝毫没有上车的意思,他良久后怯怯问道。
“厉总,安雅小姐约好了今天跟您吃晚饭,您还去吗?”
“去!”厉衍琛回过神来,内心不由得烦躁地骂了自己一声,长腿迈入车内便离开了。
就在安悦快走到街边准备拦车时,便看到身旁一个男人傻乎乎地走到路边又停下,眼看马路上的车飞驰而来就要撞到他,安悦眼疾手快冲上前猛地把他拽到身边。
“你没事跑马路上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男人一脸的平静,反倒是安悦惊魂未定,差点被他吓死。
自从经历过上次的车祸后,安悦连路边都不敢靠近,过马路更是谨慎环顾四周后才敢迈步。
她捂着胸口微喘着气,侧过头却被眼前这名男子惊艳到了。
那张脸无疑是俊美的,深棕色的瞳孔深邃明亮,泛着迷人的色泽。
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色T恤和短裤,头发微卷凌乱,脸上,脖子和手臂更是有许多新旧不一的伤痕,大腿左侧还流着血,是打斗过的痕迹。
安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咳了一声瞥到了他身上的伤口,惊呼。
“你受伤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医者必有慈心,谁料男人却不领情,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安悦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把她当坏人了吗?
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她也算他的救命恩人了好不好?
安悦接诊无数,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的警戒心很重,更不善于如何表达自己。她无奈的举起手耸耸肩,轻声道:“好好好,我不靠近你,我现在就走。”
她转过身就要离开,男人却还警觉着。她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还是倒退了回去,递给他一张名片。
“我叫安悦,是市医院的医生。你要是受伤去看病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
男人扫了眼名片,犹豫后把它接下了。
安悦这才放心地准备打车回家,半路上就接到了闺蜜的来电。
“安悦你现在快来摄影棚,你那本书的男主角定下来了!”
去年七月,一本名为《病爱》的长篇悬疑小说被大卖,讲的是一名男医生在精神诊断过程中爱上自己病人的故事。
这本书在当时畅销到在北江市的每一个书店都被卖断货,其故事更是翻拍成了电影和电视剧。其作者“偷月“更是一举成名,成为家喻户晓的当代作家。
而“偷月“只不过是安悦一个笔名罢了,《病爱》正是她第一部搬上荧幕的作品!
安悦带着口罩和帽子,踩着点赶到摄影棚,好在闺蜜孟晓禾眼尖认出了她,把安悦拉到一边。
“你搞啥子啊?快把你那张漂亮脸蛋露出来!“
还没来得及等安悦阻止,孟晓禾便摘下了她的口罩,几秒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被谁打了?“
“谁干得?我帮你去揍他!“
安悦的脸部有几处骨裂,颧骨处还是发青发紫的状态,她自知这副模样会吓到旁人,这才戴了口罩好避开那些人奇怪的眼光。
“你先说正事吧。”她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把口罩带好:“我的男主角呢?在哪儿?”
孟晓禾是娱乐圈的职业经纪人,在她手底下带过的艺人无数。《病爱》之所以能被翻拍成电视剧也有她的一半功劳。
她得意的咧嘴:“迟烨!“
见安悦神色震惊,孟晓禾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之前公司选的几个男主角你不是都不满意吗?为了你我可是特地问迟烨愿不愿意出演这个角色,他竟然同意了!“
“他可是当红影帝哎,你要怎么感谢我?“
安悦顺着孟晓禾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对着摄像机坐在沙发上,身材修长健硕,气质优雅。他的脸如鬼斧神工一般毫无瑕疵,仿佛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
自结婚后安悦的眼里只装得下厉衍琛,对娱乐圈的俊男美女更是提不起兴趣,多漂亮的男人在她眼里也是淡乏无味。
可她再孤陋寡闻也不会不知道迟烨。
因为出演了张一谋的电影后年少成名,星途耀眼璀璨,提名大奖无数,是娱乐圈绝对的顶流。
她的角色能被这样一位大明星诠释,安悦发自内心的高兴。
“安悦,安悦?“
见安悦的眼神不离迟烨,孟晓禾又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牵起她的手就要把她往男人那里带。
“走走走,我带你们认识一下。“
“别别别,我现在这样见不得人。“安悦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一把挣脱开孟晓禾的手。
她这才刚出院,脸上的伤痕还没完全痊愈。她可不想给人家帅哥留下一个丑女作家的印象。
“好吧…这脸是有点丑。“孟小禾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开玩笑道:“那你在这等我,我忙点事情马上回来。”
安悦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自己无聊地在摄影棚走来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安悦好奇的打量着各式各样的摄像机和器材。许是被看花了眼,不知不觉她竟走迷了路,溜到了幕布后的一个小房间内。
“奇怪,这是什么地方?”
屋内黑漆漆一片。一股不祥的预感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还没等她手放下,一个男人突然捂住了她的嘴,抓着她的肩膀往里带去。
动作之急促剧烈,安悦险些没摔个跟头。
“你是谁派来的?“
男人的音色干净微沉,却又隐隐透着凉意。
安悦惊恐地睁大双眼想要发声求救,男人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
“你叫什么名字?哪家报社的?“
“......"
“一路跟踪我到这来你亏不亏心?我的行程你是怎么知道的?“
”......“
男人不耐烦地劈头大吼:“你说话啊!”
安悦被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气都快叉了,肩膀更是被他掰的酸痛。
她吃力地伸出手重重拍了男人的手掌几下,几秒后他才回过神来把手放开,另一只手却还是抓着她生怕女人逃跑。
这几日他一直认为有人在跟踪他。不管是出入家里还是摄影棚,总觉得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怎么甩都甩不过。
不过无妨,他今天抓到真凶了。
安悦浑噩的大脑感受到空气后瞬间清醒了,她摘下大口大口地喘气着,身后的男人侧过身盯着她看了许久,眉头紧锁,一脸嫌弃。
“噫。”
“真丑。”
她原本白皙透亮的瓜子脸如今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右嘴角处还有一小块未彻底痊愈的伤痕。
要事脸上的颜色再多一点,恐怕就可以素颜唱大戏了。
“你被揍了?”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里还是带着些幸灾乐祸的。
看来黑心记者也不好做啊。
听这话的时候安悦心底一刺,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把口罩带好准备转过身。
等她抬眼对上男人那双清冷漂亮的眸子时,后背一僵。
他的眉眼慵懒疏冷,剑眉微蹙,平淡冷漠地看着她。
他不正是那位要出演她《病爱》男主角的迟烨吗!
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她只不过是无聊闲逛碰巧走到了幕后,却在这遇见迟烨?
最糟糕的是,还被他当成丧心病狂黑心八卦记者?
还被他说丑?
……她现在带着口罩飞出地球还来得及吗?
安悦生平最讨厌被人误会。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挎包落在了摄影棚大厅的沙发上。
她的身份证工作证离婚证…所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在钱包里。
现在要怎么办?
跟迟烨说自己是这部电影的原作者“偷月”,恐怕他把她打死都不会相信。
他不是影帝么,索性陪他把戏演到底吧。
安悦强行摁下慌乱的内心定了定神,无奈的耸了耸肩:“你见过记者跟踪明星不带摄像机的吗?”
“…”
“我是你的一个小影迷,今天借孟姐的光有幸来看《病爱》剧组的拍摄现场,没想过第一次来迷了路不小心走到这儿了…”
迟烨冷眼看着她不置一词。安悦见状立刻打开手机调取下午和孟晓禾的通话记录,亮到他眼前。
“我没说谎,你看!“
面前的女人一幅振振有词的架势,黛眉扬起,眼神镇定从容。迟烨瞥了眼手机,“孟晓禾“三个大字置顶通话记录,名字下的电话号码也没有错。
这个女人真的不是那个跟踪他的人?
男人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凝视了她良久,却仍半信半疑。被人盯着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见男人没有再说出别的话,安悦不由得心底里松了口气,抬脚便准备离开。
“砰!“
一声如惊天炸雷般的巨响猛地在两人头顶上空响起。这里是幕后的仓库,高处上的架子上都摆放着规格超大的机械道具。
不知是什么东西碰翻了架子导致重物跌落。迟烨瞄了一眼上空,眼疾手快伸手把安悦拽到怀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反应惊人。
男人的手下意识地护住她的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等安悦反应过来时,重物“哐“的砸地。
她不由得一愣,良久后冷汗直冒。
她是不是差一点,就又被死神带走了?
女人带着口罩却也难掩面色惊慌。迟烨不由得嗤笑一声,把她拉到了靠里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安悦惊魂未定,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慌忙道谢:“谢谢你…“
那三个字还没出口,她却先瞥到了迟烨右手臂处。西装袖口已被划破,里面血肉模糊。
很明显,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安悦不由得痛骂自己真是个扫把星。她伸出手想握住男人右手臂查看伤情,却被甩开。
迟烨微眯起双眼,声音淡漠疏离。
“小伤,不用。“
安悦抬头对上他清冷矜贵的眸子,好心伸出的手落了个空。
她尴尬撤回手。
安悦自称是他粉丝的那番说辞仍旧是让他无法完全相信,在迟烨眼里,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还偷偷摸摸尾随他的人,就算不是黑心记者也绝非善茬。
他捂着伤口走到门前想开门离开,才发现屋内的把手已经被掉下来的重物砸坏了。
迟烨凝滞了片刻,脸色一黑,手停在那块断了一半的把手上。
“怎么了?“
见他面色不佳,安悦不解地上前,目光落到他的手上。
嗯,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是她的梦中情手。
可看了一会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目光下移。
把手,断了。
很好,她出不去了。
“我现在就给孟姐打个电话让她救我们出去!”
安悦掏出手机,屏幕上的信号却只有一格。
这是什么破地方?
掉东西,门被锁,没信号。
野人版密室逃脱吗?
安悦把屋内的各个角落都翻遍了,没发现除了门之外可以逃离的办法。她伸长了手臂举着手机试图想获取信号,多番尝试之下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下。
“没用,等别人发现我们吧。”
与安悦的不慌不忙相比,迟烨对此显得更为烦躁。他七点后约好了与一位国际著名导演共进晚餐,而不是和一个奇奇怪怪的女人被一起困在这么个鬼地方。
他抬起脚踹了门几下,门稳固如山。
迟烨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
他右手臂的伤口还在流血,一阵剧痛袭来,血液顺着右臂缓缓流下。安悦见不对劲站起身走上前,没想到一触之下竟是满手的粘湿,显然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安悦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收回手把外套脱下,撕扯袖口处的白衬衫。
迟烨的身体下意识地防备抵触,拍戏之外,他一向反感有人贴的他太近,更别说触碰他。
就像个刺猬。
“手拿过来!”
迟烨的防备让她心生不悦,强势地抓住他欲收回的手臂。
男人眸子一深,竟没有再反抗,垂着眼皮看着她。
许久后,纤薄的唇瓣没忍住竟翘了起来。
安悦的那双杏眼无疑是好看的,浅栗色的瞳孔像是掩藏在云层里的月亮,璀璨晶莹。
她的指腹按在他手腕处,右手指偶尔浅浅摩擦过他的手,把白布一卷一卷绕着伤口处缠好打了个结。
她身上有淡薄荷的香味。
专注的样子,竟有些漂亮。
“好了,暂时撑一会应该没有问题。”
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好在没有伤到动脉,伤势应该不算太严重。
身为医生,安悦包扎伤口显得极为熟练, 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迟烨收回方才的眼神,抬起手臂打量了许久,勾唇缓缓道。
“那么熟练,练过?”
虽然她不是外科医生,但基本常识和操作方法她还是懂得。
但安悦自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没有。”
“…”
“小时候经常受伤,练着练着就会了。”她随便搪塞了借口把话题引开。迟烨也没兴趣再接话,两人靠着墙角坐下,他阖上双眼闭目养神,他们愣是三个小时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身边的人安静异常,安悦侧过头看了他一会儿。
迟烨的骨骼和五官都长得完美无瑕,长而浓密的睫翼在眼睑处落下了一层灰青色。
她不由得想到了厉衍琛。
迟烨和厉衍琛一样,外形都都俊美到无可挑剔。
气质上,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只不过厉衍琛暴戾,迟烨相比起来锋芒更收敛一些罢了。
“迟烨?醒醒!”
男人的胸膛平稳的起伏着,许是睡着了。安悦推了推他的身子。
右手臂处的血浸透了绷带,还在隐隐往外渗着。她怕他失血过多昏迷就麻烦了。
“别睡,你现在不能睡,再撑一会!“
她心里一紧,伸手轻拍着他的面颊。
迟烨似有些疲惫困乏,说话也有气无力,低低的应他。
“嗯?“
安悦的心里忍不住发慌。
虽然两人素不相识,但迟烨是因为救自己才受伤的。一个前途无量大名鼎鼎的娱乐圈影帝,大好前途可不能葬送在她安悦手里。
干等下去不是办法, 得想个主意才行。
安悦目光扫到了角落立起来的几根水管。
有了!
她可以通过敲打水管柱子向外界传达讯息!
安悦找了根木棒,稍稍用力地不间断地敲击水管。
“叮,叮,叮…”
摄影棚内。
“找到迟烨了吗?”
“还没有…到处都找过了。”
助理一脸为难的低下头,孟晓禾神色焦急。
三个小时过去了,不仅迟烨找不到,安悦也几乎在同时失去了踪影。两人的手机都无法接通。
“孟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叮,叮,叮…”
“嘘!“孟晓禾中指竖起放在唇边,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仔细听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怪声。
“是不是哪里漏水了?“其中一位负责人皱着眉头四处张望,但所有机器运转良好,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声音好像是从舞台背后传来的。
“仓库!“孟晓禾顿时茅塞顿开拔腿冲向幕后,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紧随而去。她用力旋下门把手,门开,所有人站在外面齐齐诧异。
“迟烨在那儿!“
其中一个男人眼尖迅速瞄到了他的位置,凑上前看到右臂血淋淋的伤口,不由得惊呼高喊。
“他受伤了!立刻派私人医生过来!“
语落,乌泱泱的一堆人上前来查看迟烨的状况。其中一位工作人员扛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起身。
久违的新鲜空气让迟烨稍稍从混沌中清醒几分,他微喘着气,下意识抬眸寻找安悦的身,却只看到地上掉下来的一顶鸭舌帽。
心脏噔地跳动了一下。
那个女人,她不见了。
安悦趁着人群混乱跑了出来,拖着疲惫地身子回了家。
和迟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不能解释清楚暂且不提,别因此多事绊了人家事业路。
她在早上已经约好了中介明天看房,打算今晚收拾行李找个宾馆凑合过一夜。
按下指纹开门,屋内乌黑一片没有亮灯。
“你还知道回来?“
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
安悦步伐顿下,身子一滞。
厉衍琛坐在沙发内面色幽深。眼神如猎鹰般盯着她,愠怒之情溢于言表。
安悦背对着他的身,淡淡道。
“我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
“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能做到轻而易举地说出离婚二字,声音不颤。
厉衍琛的心底猛地一沉,起身两只手摁住她单薄的双肩。
桌上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他给安悦打了十多通电话,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从没被人这么晾着过,更别说这个人是曾经在他身后黏的要死的安悦!
厉衍琛愤怒地低吼道。
“离婚不到12个小时就不接电话不回家?“
“怎么,这才单身多久就上赶着跟男人鬼混?安悦你说你自己贱不贱啊?“
安悦身子僵了。
男人对她骨子里的厌恶与反感清楚明了的印刻在脸上。安悦心中闷痛,但更多的是无奈。
就像是,整个人被按压在不透气里的被子里,想呼吸呼吸不了,想出来也还被阻挠。她只能伸着手想胡乱抓住希望,五指握拳,抓到的却是空气。
她累了。
过去厉衍琛嫌弃安悦小嘴里的话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如今她学会沉默,他心底里却像是被蚂蚁爬过般心痒烦躁。
“厉衍琛,我不爱你了,也不想再爱你了。“
“我求你,放我走吧。“
她的声音很疲惫,一遍遍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身子倏然被拎到墙边,厉衍琛的身子缓缓靠近,声音薄凉。
“安悦,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总是跟我自作聪明,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安悦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剐了一块肉似的,痛意绵绵。
是啊,三年的爱意和等待,在他眼里纯粹是上赶着投怀送抱的廉价把戏。
她没有眼泪,却不由得笑了一声,笑意不到眼底,泛着丝丝凉意。
厉衍琛望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他打横抱起她往房间走去,安悦见状下意识地挣扎了几分。她被放到床上,肩上的外套垂落。
右手臂袖口处的衬衣断了。
厉衍琛面色阴鸷,冷笑说道。
“怎么搞的?和男人玩到衣服都破了?“
右手的袖子部分被撕破,黑色的内衣从侧面看的一清二楚。
安悦不屑于和她解释,更何况厉衍琛从来都不相信她。
男人脸色阴沉地好似能滴出水来。安悦对他的感情他虽不屑一顾,但也深知她对自己的爱有多深刻。
而这感情现在说没就没,心里一真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纵使两人已不再有夫妻之名,可一想到安悦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享欢作乐,他便是杀人的心都有。
他目光阴恻恻的,脑海里龌龊的想法浮现,眼底的怒火持续上窜,他眼睛都红了,大力扯着安悦本就破碎的衬衣。
“看来离婚是不是提的太晚了?安悦过去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瞧不出你背地里一面窝藏男人,另一面娇滴滴恨不得爬上床跟我睡一觉的本事。眼看厉家太太就快做不成了就赶忙着跑到另一个男人床上,你骨子里到底是有多恶臭,不嫌脏吗?“
厉衍琛把安悦扔到床上,话语侮辱味十足。
安悦的整个骨头都快散架了,她是有多少幅好身板和心脏够他摧毁?她再也不想抑制住心底的憎恨和不满,咬牙讥讽道。
“怎么?就允许你和安雅三天两头鬼混彻夜不归,我就不行了吗?“
“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照顾巨婴的保姆?一条温顺不咬人的狗?”
“厉衍琛,我tm只恨这婚离得太晚了!“
安悦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声嘶力竭地拔高声音吼出最后一句,声音彻响在整个房间。
厉衍琛用力地握紧拳头,一个巴掌狠狠的就想扇过去。好在有前车之鉴,安悦的脸迅速的避开,右脚抬起腿狠狠的向他胯部踢了一脚去。
“我k,你敢踢我?”
厉衍琛满眼猩红,但眼底升起的,更多是难以置信。
安悦从床上立刻跳起来抓着外套和包跑出家门,脚步飞奔。
外面的风嗖嗖的刮的她心底发颤,脚步却一刻也不敢停下。
三个月内,她撞见了三次死神。
很快,安悦就在市中心附近租好了房子。
她这婚倒是离得潇潇洒洒,不仅一个钢镚儿都没从家里带出来,还重新换了手机卡,以防止厉衍琛阴魂不散再找到她。
但,前夫家回不去,亲爹家还是得回。
一个月后,安家大院。
安悦挺直了腰板,坐在一张桃木椅上,安雅听到姐姐回家的消息也赶回来了。安父则一张脸黑着坐在对面。
一代商业枭雄,,冷着脸不寒而栗。
十分钟过去了,三人却只是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尴尬。
安悦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只想快点拎包走人,开口道。
“爸,找我来什么事?“
“爸?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安远鸿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可怕。
“你和厉衍琛什么时候离婚的?经过我同意没?“
若不是昨天安雅给他通风报信说安悦净身出户,怎么他都不相信向来乖顺的安悦会干出这种事!
这婚说离就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安悦假装看不到安远鸿眼底的愠怒,缓缓道。
“当初我本来就是安雅的替罪羊被安排嫁入厉家。”
“三年为期,安雅如今回国了,厉家太太这个位置自然该让给她!”
她语气轻缓,吐出每个字的声响却坚实有力,呛的安远鸿无话可说,气愤地手狠狠拍在桌上。
“荒唐!你当年毒害你妹妹腹中胎儿,我不但没有责怪你,还安排你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厉太太,你知道这个位置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吗?”
“你倒好!这婚说离就离,财产也没瓜分干净,你当你是什么?送慈悲的菩萨吗?”
安悦冷着脸,拳头渐渐握紧。
“爸,你别说了…”一声不响的安悦终于出声劝阻,她拿出心脏病的药倒出几粒,捧着保温杯小心翼翼地奉上:”身子要紧。“
安悦把父亲起病,安雅凑上前作小甜心的场景每一天都在上演。当年她一意孤行弃商学医更是差点安远鸿送走。
好在安雅性子比她懂事柔顺,他也少受些罪。
“姐,我知道三年前那件事你在耿耿于怀。可现在我和爸爸已经不怪你了,你就听他的话别再惹他生气了好不好?“
安雅的声音软弱甜糯,她穿着一袭白色睡衣,左手持着药罐右手握着保温杯,水灵灵地大眼无辜又清纯。
就是这一幅白莲花样,把安父和厉衍琛骗得团团转。
安悦对那双眼厌恶至极。
“安雅你别跟我面前惺惺作态,我跟厉衍琛离婚是因为谁你不知道?“
“我…我没有!“她小脸涨红,委屈极了。
安雅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蓦地转头看向安远鸿。
“爸,我就问你。三个月前我出车祸的事,安雅告诉你没?“
“你说什么?“
安远鸿一脸震惊。
安悦心里顿时有了答案,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安雅一眼。
“我跟厉衍琛离婚的事着急给爸打小报告,怎么出车祸那么大一件事没见你这么上心?安雅,我劝你最好把那点破心思收起来给我把厉家太太坐稳了,别到时候怀不上孩子被踹出门又找我做背锅侠!“
安雅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骂人的话卡到嗓子眼却又说不出来。
安悦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语尽,她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潋滟地眼尾微微上翘。
“离婚那天晚上厉衍琛给我打了十多个未接电话,大半夜还等我回家。“
“安雅,你就好好当你的接盘侠吧。“
“你!?”
这句话无疑直接命中要害,安雅娇滴滴虚伪的外表无情被撕下,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扑过身想要捂住她的嘴。
“够了!“
安远鸿握着拐杖重重掷下地面,安雅这才清醒过来明白是安悦设下的拳头,脸色骤然一边,顷刻间又恢复了平日的委屈软弱。
“爸我什么都没说,明明是姐姐她…“
“别说了!”安远鸿被吵得头疼欲裂,第一次打断她的话。
安雅的心不由得一惊。
“安雅这就是你有错在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雅张口却是欲言又止,良久后怯怯道:“我以为姐姐告诉您了。”
安悦及时打岔:“别,我可担不起你这姐姐。”
“……”
“悦儿…”安远鸿看向安悦,语气变得平缓:”爸爸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我会好好批评雅雅。“
“但你还是得与衍琛好好商量下财产问题。咱们两家不是普通人家,别意气用事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安悦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中一阵薄凉。
这就是她的好爸爸。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挂着石膏腿,罩着氧气罩输着点滴生活不能自理,安家无一人拜访。
如今她信守条约,结束这段被安家归置好的的婚姻,安悦只想要回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婚前的小破车,还有那不值钱的一厢真情。
受损的是谁?利的又是谁的己?
无论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厉家,她永远不会得到好脸色,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和公平。
安悦绞着手指,神色自若,心口却感觉窒息,仿佛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掏空了。
“我退位后,安雅迟早会成为下一个厉家太太。”“
“钱,您找她要吧。“
她随后起身,从包里拿出几瓶她找医院同事开好的治疗心脏的药,弯腰缓缓放到茶几上。
“我先告辞了。”
……
深夜,mimi酒吧。
“什么?安雅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孟晓禾握着手里的野格,震惊地下巴快要掉了。
安悦豪迈的昂起头来又是一大口,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
“对。”
她三岁那年母亲去世,父亲再婚了一个长相妩媚的年轻女子,谁知还没过几个月,安雅这个小绿茶就呱呱落地了。
等安悦长大懂事了,她才明白,什么叫未婚先孕,自己的母亲又为何会离开人世。
自那一刻,她便在心底里与安雅一家人划清界限。
“没事儿,你这不是已经跟厉衍琛离婚了嘛!”孟晓禾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高举笑道:“男人如衣物,这种狗东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单身万岁!赶明儿我就送几个小帅哥给你解闷!”
“孟晓禾你行不行?”酒吧里的音乐吵闹一场,她不屑地摇头,提高音量:“还等什么?现在就给我来一个!”
“你来真的?”
“来!”醉意上头她还怕什么?安悦“砰”地把酒瓶子放下,一边醉醺醺地用手指着孟晓禾,一边手掌拍击着桌子。
“上!帅!哥!”
酒最大的魔力就是能让人把所有烦心事都抛诸脑后。她本不是贪杯的人,平日里对酒精这种难喝的东西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安悦初尝酒味时便是一幅地铁老爷爷表情。
“这苦的像中药一样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喜欢喝?”
这是她喝出来的第一句感想。
孟晓禾也跟着她瞎胡闹,她打开联系人唰唰唰的翻着,在朋友圈里发送了定位和与安悦的自拍照。
文案:mimi酒吧,谁来就送两年视频VIP。#小说##婚姻##故事#(小说故事)